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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16日,運輸問題變得極其嚴重,因為日本人還在偷我們的汽車和卡車。我們的中國職員還呆在美國大使館沒有回來,我又去了那里,借了艾奇遜先生的卡車交給米爾斯去運送燃煤。由于我們大規模地收容難民,三個大食堂需要大量的大米和燃煤。現在,我們已經設立了二十五個收容所,每一處少則二百人,多則一萬二千人。僅金陵大學的建筑物內,就有差不多三萬難民。金陵女子文理學院收容的婦女和兒童,也迅速地由三千增至九千,甚至連建筑物之間的過道都擠滿了難民,幾乎每一寸土地都被占用了。我們本來準備給每一個難民十六平方英尺的地盤,可實際上他們擠在遠比這小得多的空間里。南京沒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,可是在金陵大學,尤其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,我們為他們提供了某種程度的安全。
沃特琳女士、特威蘭夫人和陳夫人,都是關懷和保護婦女的英雄。
“從那天上午開始,日本人強奸婦女的消息不斷傳來。據我們所知,被日本人搶去的婦女在一百個以上,其中有七個是從金陵大學圖書館搶去的。而在家中被強奸的婦女,肯定還要多于這個數目的許多倍。幾百名婦女在街上徘徊,企圖尋找安全的場所。在吃午飯的時候,里格斯跑來大叫,說法學院和最高法院內的難民全數被日本人帶走了,其中還有五十名我們的警察。他們的命運如何,我們只能猜測了。里格斯曾經向日方提出抗議,可得到的卻是日本軍官粗暴的毆打。
日本人還搜尋并搶去了難民全部的錢和物,包括他們最后所有的一點點食物。下午四點開會的時候,我們聽到附近傳來的殺害難民的槍聲。對于可憐的難民來說,這是令人恐怖得無法言說的一天。而對于我們來說,這是令人厭惡得無法言說的一天。
“我和六個人住在巴克教授那里。驅車去他那兒吃午飯的路上,我花幾分鐘去了我自己的住宅。兩面美國國旗還在飄蕩,大使館的布告也依然貼在大門和前門的門板上。可是邊門已經被日本人搗毀了。門戶洞開,里面混亂不堪。所有的抽屜、壁櫥和箱子都打開了,鎖也被砸爛了,閣樓上扔了齊腳踝深的雜物。我不可能停下來看看何物被劫,但是被褥、衣服和食物大多不翼而飛了。王正廷博士作為禮物贈給我的雕刻精美的麻栗樹屏風架上的刺繡,也被撕走了。日本人還砸爛了一張沉重的橡樹餐桌。美聯社的耶茨?麥克丹尼爾——我們的最后一名記者,于下午乘另一艘驅逐艦去了上海。我又托他帶了一封短信,真希望這封信能夠平安送達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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